夜读 | 乡愁的四张面孔

2020-06-28 22:31:56 

x乡愁的四面孔


乡愁的四张面孔      

作者:胡碟


   

云浮的荷花开了,故乡的荷花也开了。隔屏遥望的是荷花,更是乡愁。

  

乡愁,可以说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。窥古观今,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乡愁绝笔却寥廖无几。

  

“小时候,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,我在这头,母亲在那头……”经典咏流传中余光中先生的《乡愁》时常萦绕耳畔,一次次地听来,埋藏于心底的情愫爬上墙头,透过心灵的窗口探视记忆深处早已尘封的点点岁月。

  

如果说余光中先生的《乡愁》是打开思乡愁绪的门阀,那于右任先生的《望故乡》则让我对乡愁有了更深刻的领会。“葬我于高山之上兮,望我故乡;故乡不可见兮,永不能忘”故土之思、黍离之悲,每每读来总是热泪盈眶。

  

我不是诗人,无法用诗词去感动他人;我亦不是翻山越海,再也回不来故乡,纵使离家九月有余,我的乡愁也只是淡淡的愁绪,字里行间中有欢乐、有童趣、有哀伤、有无奈。

春雨惊春 满庭槐花舞              

  

现今对春印象最深的就是堂前屋后的槐花。我总羡慕琦君先生《故乡的桂花雨》中摇桂花的场景,想想置身于桂花雨中是极美的,更是极其文艺浪漫的,但是我的故乡是没有桂花的。虽然没有桂花,但却有满树槐花。春雨惊蛰之后,槐花如约而来,我拿着竹竿去打,然后躺在满地的槐花上,拿着一片叶子在那里吹,想象自己是躺在花海里的诗人。

  

家乡人并不看中槐花的价值,也不会做关于槐花的食物。因而就有了满庭芳菲任采撷,遥寄念愁一支春。在槐花最绚烂的时候,我总会采摘一篮去河边祭奠我的小伙伴——大黄。

  

小时候家里养了一条健康的狗狗,全身黄色,是的,就叫大黄。大黄是秋季意外死亡的,它的离开让我哭了好几天。为了让它住得好,我执拗地将它葬在河边,还给它立了碑。那几年的春季,我都会带着一篮子花去河边坐坐,坐在河坡上,看碧波荡漾,垂柳万条丝,春来织别离。再后来,虽然也养狗狗,但那时候的善感与执拗早已埋在那河坡上了。


夏荷满塘 池头剥莲蓬


我出生于百里湖泊的城市,也是那首“洪湖水浪打浪”所唱的城市,荷花、荷叶、莲蓬等是夏季的主场。

  

记忆中,大黄最厉害的是游泳,它能学会完全是我这个小主人“折磨的”。那时候,看见鸭子在河里那个畅快我就郁闷,不就是有两只鸭蹼,咋就那么嘚瑟呢,每天在我面前的河水里晃悠,宣示着我的弱势。终于有一天,我以悲壮赴死的心态把大黄丢进河里,然后自己也跳下去了。扑腾扑腾之后,大黄莫名其妙会了,而我则是被人提上来的。到现在我都不明白,作为湖区长大的孩子,每年都和大黄下水去游,家后面十几米宽的河,它来去自如,我就只有狗刨,每年学,而每年都是狗刨。

  

下午,我最喜欢去数莲蓬。我们总是经常去看看哪些莲蓬熟了,琢磨着怎么才能摘到它。竹竿太短,够不着;人太小,下去就陷进去了。最后这些肯定落在了大人们的身上,我们坐在岸边吃就好。 


秋意袭人 罗织醉美梦

       

  

水稻和杂草我其实分辨不出来,但我知道稻谷成熟的颜色。站在楼顶,看到满目金黄,我知道收割的季节到了。

  

那个年代,收割都靠人工,打出来的秸秆都是作为薪柴焚烧。每天跟在大人后面,就是盼着快收工的时候去爬草垛,那是最好的游乐设施。爬上去,滑下来,捉迷藏,做草人……

  

初秋的暑气依然很重,没有蚊子的侵扰,我们最喜欢就是抬张床出去,躺上去数星星,听牛郎织女的故事,谈北斗七星的传说。口口相传,这千百年亘古不变的传承,在我的童年里,为我编制了一个美丽的世界。

  

我有时候在想,为何在城市里再也难以仰望星空?因为逝去的不只是那些人,而是再也回不去的曾经,再难相信的神话。

           

冬雪雪冬 独钓寒风来

    

鲁迅先生书中雪地捕鸟的情节对我影响很大,虽不喜欢冬季下雪,可是在雪天捕鸟是很开心的事情。为了那个日子,我仔仔细细地读了又读书中的情节,不放过任何可能影响成功的细枝末节。筛子准备好了,线也准备好了,谷子也已备好,而且还提前演练多次。终于有了那么一次机会,天时地利人和,万事俱备,只欠麻雀。

  

理论和实践真的是两回事。尽管我将现场伪装得看上去很完美,无违和感的树枝挂着筛子也没问题,绳子也埋在了雪里,我牵着绳的另一端在门后望风,麻雀虽下来吃了,但真的很警觉,一拉绳就飞,次次失败,我不得不感慨,这些鸟儿都成精了。此后,气急败坏之下,我再也不干这傻事了。

  

小时候父亲对我很严厉,我被逼着背了唐诗百来首,对于描写冬天的诗句独独记住了“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。”我是体验过钓雪的。大雪过后,河面结冰,找根铁钉系上毛线,用砖头砸开冰面,坐在后院河边垂钓。寒风瑟瑟,犹如刀割,我却像模像样地体会着诗中的境界。真要问我体悟了什么,我不知道,只记得两小时就盯着湖面,神游天地外。

  

离开家乡十几年间,少有回去的时候。每每回去,除了本家的几个亲戚,大多数都已是陌生人。我不得不承认,自己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过客。离开,意味着割裂过去的人和事,意味着不再参与那些更迭,意味着必须单枪匹马、一往无前。

  

有人说:“在外漂泊的人,因脆弱而被迫坚强,也因太过坚强而变得脆弱。”我想说:山川岁月绵长,纵使韶光无影留不住,也要乡愁长驻心间。


来源:云浮日报

责编:植发炜 杨再佳

值班主编:区云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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