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黄金明对词语有着天生的敏感度和把握能力,他总能随心所欲地将恰当的词语在恰当的时候调动出来,营造出更恰当的语言效果,即使有些看起来出现得不怎么恰当的词语,也会在他匠心独具的词语构建中发出意料不及的语言光芒。”这是诗人安石榴对黄金明诗歌的评论。
在岭南,黄金明是一个异质型作家,他的写作横跨了诗歌、散文和小说(包括科幻小说),从他出版的长篇小说《地下人》《江湖告急》《拯救河流》、散文集《少年史》《田野的黄昏》、诗集《时间与河流》中可以感受到,从他获得第九届广东省鲁迅文艺奖、首届广东省小说奖、首届广东省诗歌奖、第二届广东省散文奖、第三届《广州文艺》都市小说双年奖、第四届《红豆》文学奖等奖项中可以感受到,黄金明博杂的学养、视野以及独特的语言驾驭能力。
南国书香节(云浮分会场)前夕,黄金明为云浮作协创作培训班的学员们带来了题为《诗歌炼金术——谈现代诗的欣赏与创作》的讲座。“谈论诗歌是困难的,除非你用诗的语言或诗性的方式。那么,什么是诗的语言呢?”黄金明说,“分行只是表面,关键在于语言内部的诗性机制。”他认为,现代诗要有现代性,在话语方式上,要有诗性,要区别于新闻体及散文体。诗的炼金术,就是化腐朽为神奇的方法。而诗性之诞生,按布罗茨基的说法,则来自于日常经验的神秘化。意象构建内容,节奏制约形式。基本修辞是象征与隐喻。诗人的精神性尤为重要,诗人的写作,关键在于凸显诗歌背后的世界或诗人形象。
黄金明娓娓而谈:一首好诗的形式尤其是诗句之间的关系,应当是浑然天成、无迹可寻的,从第一句看不出第二句的发生,它们之间没有逻辑上的必然性;而第二句是自然地产生了,不显得突兀,却有新意。第三句乃下文均是如此,读者无法猜想,作者也无从预设;但诗句如抽丝剥茧,连绵而出,全诗又显得奇异、自然而做作。这就要求诗人精通语言炼金术,在话语及思维上注重创造性,每一句都力求穿透事物及对象,并在语言、思想及情感诸向度上具备应有的速度、力量和深度。诗句应概括并锤炼,以使其纯粹、锋锐而有力。写诗要摆脱常规观念的束缚,注重感觉和体验,打破书写的封闭性,寻求多种阐释的可能。不要纠缠于某个事物,掌握多种诗歌修辞,警惕一竹竿捅到底的单一抒情或叙述方式。
黄金明全面讲述了世界现代诗的发展概况,介绍了百年新诗的发展简史。重点分析了里尔克、佩索阿、博尔赫斯、帕斯、史蒂文斯、布罗茨基、阿米亥等大诗人的经典诗篇。他建议大家多阅读世界文学经典,先解决语言问题。他谈到新时期文学以来的种种流派,如伤痕文学、寻根文学和先锋小说。谈到明清小品、周作人、废名、沈从文、汪曾祺和贾平凹的散文一脉。他认为,我们谈论文学,必须以世界文学艺术度量衡作为尺度来谈论,这样有助于我们从整体上把握文学,并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。无论我们写出了多么得意的作品,都会保持头脑清醒,更不可满足于作为地方“名流”。
“现在暮色笼罩着大地
我要说的是两块相爱的石头。”
“同一块土地,生长着不同的树木、庄稼和杂草
你的脸是玫瑰花瓣中隐藏的庙宇”
2002年前后,是黄金明诗歌的爆发期。他写了一批诗,以《音乐重新升起》为题,刊于《人民文学》。同一年,《诗刊》《星星》等十几家刊物也推出他的组诗。《会议纪录》《洞穴》等诗歌被期刊多次转载、评论。
“写诗很清苦,但有利于精神成长。”他说。文字于人生,看似无用,其实是有用的,足以滋养心灵,有助于我们精神的发育成长,抵御庸常生活的磨损,使内心强大、灵魂生动、生命美好。“无用之用,是谓大用”。文学像一束光,足以照亮暗夜漫长中的人生。
文学讲座现场,黄金明引经据典,频频引发听众的共鸣,掌声笑声不断。他说,耕耘文学,就要守住寂寞和清苦。作为作家,要在文学里安身立命,得感恩文学,感恩文学的美好遇见,感恩文学赐予我们的历史使命。
来源:云浮日报
记者:撒正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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