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疫情,今年我选择在云浮“就地过年”。大学毕业后,工作、生活在云浮,对云浮再熟悉不过了,这里的山与水,街与路,早已熟记于心。
但是,过年就是过年,思乡之情还是在心底腾腾地升上来。往年,拎着大包小包,穿行于返乡的人流中,心早已走进了故乡,感受到了故乡的年味。
此时,我望着奔走的人流、嬉笑的孩子、露出笑脸的花灯,淡淡的乡愁笼罩在心间,有些怅然若失。这时,我想起了小马,刚认识的朋友。23岁的小马和我是同乡,他来云浮工作半年多,响应“就地过年”号召,留在厂里加班。
除夕这天,我们约好了一起吃晚饭,共贺除夕之夜。在选择吃饭地点时,我告诉他去车站对面的小餐馆。他用不理解的目光看我,我淡淡地说,“我想去车站看看。”他同意了,仿佛理解我的心思一般。
下午5点,我站在车站入口,望着进进出出的人流,眼睛不停地搜索,我仿佛在寻找什么,是回乡的人吗?找来找去,我什么也没找着。站在一边的小马看着人流,若有所思的样子,过了一会儿,他笑着向穿行的人流投去羡慕的目光,“能回家过年,真好!”我没说话,可眼角湿润了,似乎要把思乡之情奔汇而来。思绪飘向远方,飘向那个山村,那里有我的父母,有我儿时的梦想……
车站的喧闹把我的心从故乡拉回到现实中来。我们两人来到对面的那家小餐馆。老板是个30出头的小伙子,一副憨厚老实模样。店内没有其他顾客,除了我们。一个漂亮的女人招呼着我们。点菜时,我问女人,“你和老板是夫妻吧?”她点着头笑,“不是夫妻的话,大过年的,谁还会陪他在这里?”我笑,小马说,“夫妻俩在云浮过年也是件好事!”这时,老板从厨房出来,“我们也想回家过年,家里还有个5岁的儿子,本来让爷爷奶奶带孩子来云浮过年,没想到受疫情影响,只好放弃。”女人看了看男人,“没事,我们在云浮开餐馆有七八年了,早把云浮当成家了。”我心里一紧:是啊,云浮,也是我工作、生活多年的地方,云浮也是我的家。
在小马的鼓动下,我喝了一点酒,喝至微醺。小马也有点醉意了,“我早看出你的心思了,叫我来车站,就是想感受一下年味。”我点了点头,笑了笑。
老板夫妻忙完了活儿,端上了3碟菜,和我们坐到一起吃饭。聊了一会儿,听口音,发现老板夫妻和我们是同乡。我们用乡音聊着故乡的吃喝,聊着各自快乐的往事。“要不是疫情防控需要,我原打算请几个朋友一起过除夕的。”老板说。
在这个万家团聚的时候,老板还真有责任心,心中有疫情防控意识,真让人佩服。老板笑着说:“此心安处是吾乡。我们把云浮当成家,在疫情防控上也要担一分责任。”我停住手中的筷子,心里微微一颤:是啊,心在云浮,这里就该是“吾乡”。
“此心安处是吾乡”给我心灵几分慰藉,几分踏实。这句话是苏东坡的《定风波》里的句子。一句“此心安处是吾乡”道出了苏东坡好友的心态。那个时代的岭南生活条件艰苦,交通不便,信息不灵,能够保持豁达的心态,把心安处在岭南,“吾乡”的亲切与归属感迎面而来。时光走远,岭南早已是今非昔比。不只是心安,就是在这里安居乐业的人也比比皆是。
小马若有所思,喃喃自语“‘此心安处是吾乡’说得真好,我来云浮半年多,我就把云浮当成家了。”我笑了,看了看小马,看了看老板夫妻,大家不约而同端起酒杯,“牛年吉祥!”我们畅谈着牛年的向往,设想着未来的打算。
不知不觉,门外已是万家灯火。我和小马从小餐馆出来,街边红红的灯笼朝我笑,无数彩灯尽情闪烁,它们露出欢庆的笑颜,为了新年,为了美好。
我想,这个时候,许多家庭正吃着年夜饭,看着春晚,聊着一年来的开心事,说着新年的期望。在浓浓的年味里,我仿佛看到幸福团圆的张张面庞,奔流着新年祝福的表情。在美好的期待里,也有我的欢颜与祝福,因为“此心安处是吾乡”,就在此地,就在云浮。
来源:云浮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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值班主编:区云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