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子活
一辆三轮车,一个小煤炉,一大煲牛红,每天,你都能在罗定城东片区见到推着三轮车卖牛红的黄姨。随着黄姨走街串巷“牛血、牛血”的叫卖声,无论是刚放学的学生哥,还是街边忙碌生意的店主,亦或是匆匆而过的路人,都会习惯性地围拢过来,吃上一碗热气腾腾、汤香扑鼻、熟度刚刚好的牛红。
城东片区的街坊们说,“黄姨牛红”已经是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从最初的1.5元/碗到现在的5元/碗,18年时间过去,“黄姨牛红”一直是最初的味道。牛红撒上韭菜花、胡椒粉、辣椒酱,再滴上几滴土炮白酒,香嫩爽滑,入口有弹性,没有一丝腥味,很受吃货们喜欢。
从上小学到已为人母,小柒吃着“黄姨牛红”长大。她的同学微信群,经常会有在外地工作的同学提到黄姨,她就会传一张自己向黄姨买牛红的合影给大家看,还会即时汇报:“黄姨牛红”涨价了哦。
看着黄姨的黑发慢慢变成白发,和那张悄悄爬满了皱纹的脸,小柒和她的同学都会突然心情沉重。大家会不约而同隐隐问自己:“万一哪天,黄姨老到推不动三轮车了,我们去哪里吃这么好味道的牛红?”找不到黄姨,找不到“黄姨牛红”,更重要的是,找不到自己童年的那段记忆了。
黄姨壮年时从企业下岗,为了减轻家庭经济负担,她推着三轮车卖起了牛血。因她为人老实,牛血无掺假,货真价实,所以她的“黄姨牛红”很快得到市民认可,以致一些本土网站曾发过“到罗定必须要吃的几种特色小吃,里面一定有黄姨牛红” 的讨论话题。也正因为黄姨的起早摸黑勤奋工作,她不仅养大了两个孩子,还为家里建起了让她骄傲的高大楼房。
吃着“黄姨牛红”长大的孩子,当年都是身高不到1.2米,需踮着脚才能看到锅里的牛血。一晃那么多年过去,有的做了老师,有的成了记者,有的当了城管,有的变成了网红。有人曾作过统计,以每天卖出200碗牛红来计算,18年黄姨卖了132万碗牛红。数字背后,是这些老师、记者、城管、律师、网红儿时的记忆。
厚重的情感,是模糊不掉的细节。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两样食物,无论何时吃到亦或想起,都会感动不已。对于城东片区的很多市民,“黄姨牛红”就是其中之一。或许有人会质疑:“黄姨牛红”真的有那么好吃吗?其实,每个人的味觉要求不同,好吃与否并不重要,只因它承载了岁月的记忆,赋予了灵魂的归宿,味道便独一无二,贵如珍宝。如此理解,黄姨已不是那个卖牛红的老太,而是替很多不同年龄段的人保管记忆的人了!